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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浔渊总算悠悠转醒时,已经是亥时了。
一睁开眼,就看到宋惜月坐在他的床边守着。
昏黄的灯火映照下,宋惜月姣好的面容仿佛染上了星星点点的愁绪,衬得她看起来柔弱无助,只一眼,便让顾浔渊的心忍不住柔软了七分。
“阿月!”他嗓音喑哑地喊了一声。
“将军总算醒了。”宋惜月好似吐出一口气一般,眼底满是真心实意的担忧之色。
顾浔渊心中酸楚。
果然还得是她。
只有她这样温软善良的性子,才会在这段时间受了这么多的委屈之后,还依旧愿意在他受伤的时候这样温柔地守着他。
“什么时辰了?”
宋惜月起身站在一旁,看着下人伺候顾浔渊,语气里带着几分哽咽:“将军昏迷了许久,此时已是亥时末了。”
按照正常情况,他至多戌时就该醒来的,但宋惜月给他熏了迷香,在她熏解药之前,顾浔渊都别想醒。
但顾浔渊听说自己昏迷了这么久却丝毫没有察觉不对,只是满脸无奈地看着宋惜月:“叫你担心了,是夫君的不对。”
听了这话,宋惜月心中觉得恶心,但却没有表露出来。
她转开头没有应声,用帕子按了按眼角后,似乎强忍下了什么,才缓缓道:“都是我应该做的。”
顾浔渊心中更加感动了。
这一刻,他甚至都忘了自己有伤在身,只想张开双臂,把眼前这个脆弱可怜的女人搂进怀里,好好地疼爱安抚一番。
“嘶——”
胳膊才抬起一点儿,顾浔渊便被痛回了理智,一下子趴了回去,浑身上下都使不上太大的劲来。
宋惜月的余光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,见到这一幕,自然知道他是想干什么。
心中厌恶的同时,却还是强迫自己做出了心疼模样,道:“将军有伤在身,万不可牵动伤势,旁的事,待你好一些了再说。”
闻言,顾浔渊在呲牙咧嘴的空档之中抽空道:“我只是有些乏软,已经没有大碍了。”
说着,他还冲宋惜月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帅气的笑容,道:“你夫君我是个身经百战的武将,战场上又不是没受过比这还重的伤,这点皮肉之苦于我而言,算不得什么的!”
他以为宋惜月是在关心他。
这个时候,更是忍不住要显摆一下自己的男子汉气概。
听了这话,宋惜月默了默。
虽然顾浔渊此人狂妄自大又愚不可及,但他在行军打仗这一方面,确实有许多过人之处。
若非如此,以他这样愚蠢自大的性子,也不可能只凭借身世,被帝王选中掣肘宋家。
“将军觉得不足一提,但我看在眼中,疼在心里。”宋惜月想了半天,才憋出了这么一句话来。
“安心。”顾浔渊很满意她的温柔与贴心,忍着疼朝着宋惜月勾勾手:“来,坐到夫君身边来,让为夫好好看看你。”
宋惜月没动。
“阿月?”
宋惜月身子有些轻晃。
一旁的青玉无奈叹气,扶着宋惜月,道:“将军有所不知,夫人今日守了您一天,晚间还去了一趟中书府,回来又守在您的身边,连晚饭都没用几口。”
“夫人是双身子的人,如今天色已晚,大夫说将军醒来就无碍了,将军还是让夫人回去歇着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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